北礤圩三件宝之二焕城捶丸

焕城捶丸

传承记录家乡美好事物,我辈责无旁贷。此类文章关乎真人真事,记忆难免有所偏差,绝无轻慢不恭之意,若有存疑之处,欢迎私信交流指正。

一点不夸张,刚写下这个题目,我的口水就有点泛滥了,味蕾遭遇怀旧,仿佛闻到了北礤圩上“焕城捶丸”的滚滚香气,那是葱花的味道,胡椒的味道,骨头汤的味道,等这些味道收拢于舌尖了,才是捶丸的味道。

“焕城捶丸”,一个动词里的北礤小吃,也可以说是北礤圩最后的手工捶丸时代的象征。随着肉丸制作的机械化(或叫机器化)的出现,“捶”字渐行渐远,直至谢幕。现在很多人只知道“肉丸”,而不知道它的前世是一个动词——“捶”。我曾经在一个写客家菜的专栏里谈到我对“客家肉丸”的看法。蔽乡北礤,过去不叫肉丸,叫“捶丸子”,似乎有客属地方叫“搏(音)丸”,亦以击打、剁捶动作词称谓,与“捶丸”同出一脉,极为相似。

彼时,对于乡村农家,捶丸确实是稀罕物,即使过年过节,也难于吃上,盖因为其制作工序复杂,技术含量高,不是随便可以操作。它只属于集市上的现煮零卖品,或特别大的宴席上的专供产品。说到集市,远的如梅县松源圩,有几家沿街卖捶丸的,小时候跟着大人去赴松源圩,很大程度上,贪图的就是吃上一碗捶丸。大人们肩挑手提物资赴圩交易,又累又饿,舍不得进饭店点菜买饭,也就站着吃上一碗捶丸,顶一顶肚子了事。

“焕城捶丸”何时开始在北礤圩上设摊,我们无从记起,但其成为北礤圩的“三件宝”之一,则是不争的事实。昨天,《育惠炸豆腐》一文发出后,有同学跟我忆起“焕城捶丸”,啧啧有声,也似闻到了当年的味道。

相比于老育惠和祥善六叔公,当年的焕城正是年富力强的中年人。焕城姓周,小岭村人,我母亲娘家亦是小岭村,而且是共一个房族,按辈份,我亦当叫焕城叔公才对。昨天题记中说过,为了叙述方便,并且定位他们的品牌角色,我们就直呼其名了。

“焕城捶丸”是家传手艺,那些年,他家老爷子尚健在,偶尔还能碰见父子俩轮班。相较育惠炸豆腐和祥善谷芽糖,他们的摊子并非三百六十日都开,碰上农忙等等,有时也得歇业几天。小岭村与北礤圩相距几里路,他们家的捶丸基本都是在家打好,再挑到北礤圩起火烧煮,可想而知,其中的劳作是何其辛苦。当时,所有生猪统一在食品站屠宰,据说,四点多钟,就要步行到圩镇,等候食品站屠宰的第一波新鲜猪肉猪骨,带回家,马上赶下一道工序,按质量、部位分拣猪肉,捶打肉丸。捶,顾名思义,就是手工,抡动大刀背,将一条条肉筋肉丝捶剁成浆,然后再拌和淀粉等物,制作“丸子”。其中细节,因极少亲眼见闻,恕我不再细述。

按当时老百姓的生活水平,购买能力,一般圩场“捶丸”摊点的制作量显然不可能太大。不会有人像现在一样,一出手就是一斤两斤干货带回家,大家奢侈不起,才兴现煮现卖现吃的摊点。供应对象当然主要是“上圩”的周边百姓,又以跟屁虫小孩儿为主,一角钱两只丸子,一碗汤,撒上葱花、胡椒粉,滋呵滋呵就吃开了。赵本山和小沈阳的小品《不差钱》出来时,其中那个“卤不要钱,我要一份卤就行了”的细节,让我想起焕城捶丸的热汤,汤不要钱,吃完丸子,再加一小勺汤也是可以的。当然,光要汤,不要捶丸,这就不是不差钱的问题,而是原则问题了。

此外,圩镇上那些吃食堂的机关干部们,和相约在圩上小酌的酒友们,为了改善胃口,也常常端着盆碗,打上几角钱捶丸,添上热乎乎一道菜。有同学回忆说,对焕城捶丸有着特殊情结的,还有他们这些北礤中学的午膳学生,有时候兜里有两角钱,商量着给自己加个菜,于是从学校食堂端了饭,直奔捶丸摊,要两个捶丸,几勺子汤,那样的午餐,吃得特别爽快。

这里反复说到的“汤”,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汤水,而是用猪大骨或一大块五花肉熬成的“老火汤”,葱花,是自己家种的,想想那时的真材实料,不用描述,香味足可催魂。

我们的少年时代,兜里偶尔有个小零钱,也不时摆阔,跟小伙伴们结伴“上圩”,吃一碗焕城捶丸,轮流请一回客,味道至今难忘。后来,我参加工作,在乡政府上班,偶尔也吃上一回。其时,机打肉丸陆续出现了,北礤圩上多了两家店子经营“肉丸”,作为纯手工技艺时代的象征,“焕城捶丸”逐渐淡出圩场,留给大家一份记忆。

年,我在蕉岭县城安宁街的文化馆上了半年的班,一个单身汉的早餐中餐晚餐,经常都是在旁边骑楼下“安秀珍肉丸”摊上吃的。安秀珍老太太自家制作经营的肉丸,也保留着手工技艺的品质和味道。在这样的摊点上解决吃饭问题,除了经济便捷,更主要的是,能够找到许多北礤小镇的往昔影像。

您的赞赏,我的坚持

郭海鸿

赞赏

人赞赏

人喜欢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“爱心暖阳”北京中科情暖寒冬
白癜风的药



转载请注明地址:http://www.guyae.com/gyzz/1905.html
  • 上一篇文章:
  • 下一篇文章:
  • 热点文章

    • 没有热点文章

    推荐文章

    • 没有推荐文章